第320章 踌躇(1/ 2)
司南誉也笑道:“不要讲得那要难听好吗,守宫朱砂是你昨天拖我入林时,以手合在我胸前自己给我看的,我什么时候偷看了?”
如玉笑而不言,半晌方道:“反正是你的眼睛不好,看来我也得时存警惕之心呢。”
司南誉一边慢步前行,一边笑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如玉立定了,横眸媚笑道:“什么岂有此理,难道我娇媚美丽不足以惑人吗?”
秋阳照了晨露,晒得人暖洋洋的,不想走动,司南誉也立定下来,道:“你丝毫不为你姊姊们担心么?”
如玉道:“我只担心武当派的道长们去找麻烦,他们掌门人已经讲过只要此事内情不外泄,便不追究了。”
她停了一会,续道:“至于全胜,早就该死了,我姊姊丽水、妙月陷在水月庵,过一点青灯古佛之外的生活,那也是绿林人物借空门遁迹的常情,他却订了个奖励他山寨手下前来寻乐的规矩,把水月庵当了妓寨,实在欺人太甚,可是天下惑人心志的莫过于女色了,我姊姊们忍了口气,终于将他手下大半收拢了过来,现在他一死,心腹有限,他们寻找我姊姊吵闹,等于自寻死路,我看清楚了,才随你下山的。”
司南誉听她轻言软语讲这些血淋淋的惨事,虽有秋阳与她娇滴滴的声音,也自有冷意,叹道:“红颜祸水,古有明训,这真是信而有征了。”
如玉好似忽然被他语言剌伤了一般,退了两步,垂首问道:“你是骂我么?”
司南誉站处朝着东方,阳光照在身上,他极目远望,自觉极端强烈的目光从无穷远处,如两支利箭一般,自射两目而来,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举手挡去逼人的日光,笑道:“厉害,厉害。”
如玉见他看早上的太阳,却不理自己的问话,又道:“你为何不回答我问话?”
司南誉道:“太阳是天下至为光明正大之物了,可是若象我这般,故意和他过不去,凝目而视,眼睛也会因此受伤。”
如玉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司南誉笑道:“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正在看太阳,你又问我话,我随便说几句我心中的感触罢了。”
稍停又道:“太阳是光明正大,德被万物的,我看看他可不能说我有什么不是,然而若我因此而伤目,既然不是我自己的不是,自然要怨太阳不仁了。譬如红颜美人,男子那是个个都想看的,因此而受祸害,自然要怪他们自己的不是。”
如玉这才得意起来,笑得有若孩提,道:“这话还差不多,他们自己该死罢了,与我姊姊们何干?”
接着又道:“大概你在西子湖上也是如此说法,所以湖上的姊儿才都说你好呢。”
司南誉道:“湖上的画舫楼船,那是万人争捧的,若是失意,偶然一病缠绵,便只有安姊怜惜她们了,她们推安姊对她们之恩,所以人前背后才说我好。”
如玉嗤笑道:“从来不曾见过,像你这种人前人后都拼命夺奖自己老婆的人?”
司南誉不以为意,笑道:“你现在何妨见见,也免得你孤陋寡闻。”
这时太阳早已升入空中多时,远处渐有行人,如玉道:“我不和你们斗嘴了,你事情完了早些来吧,我想回水月庵去看看。”
司南誉无语一揖,如玉也还了一礼,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身走去。
司南誉到临城,寻了家最大的招商客店,将后院整个包了下来,着伙计买来一只大灯笼,信手画了终南聊络同门的暗记,着他挂在门前。
他此法想得果然甚妙,过午便陆续有终南弟子问之,他把野叟交给他的碧玉斑指拿出来给大家,终南弟子因他是替最尊一辈长老传命,都恭敬得很。
司南誉自小随祖父而长,见到的人,都胡子长长的他一律要叫公公的,委曲受大了,所以十二、三岁,便把长袍马马褂穿起来,开始做大人,现在见来人不论老少,对他都礼遇有加,兴致极好,也不告诉他们所为何事,只叮嘱他们住在店中,整天置酒高会。
次日晚上大条筵席,司南誉方将野叟嘱他们分批联络而行,勿遭绿林暗算的话讲了,各人知他是安洁的夫婿,坐中一半以上是美儿一辈的弟子,见他未语先笑,一副玩皮样儿,那声礼貌上应该叫的“白大叔”可叫不出来,都称他做“白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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