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侠客行(1/ 2)
家宴自然绝不会搞什么钟鸣鼎食的大排场,但不妨一张大圆桌上摆满各种山珍海味的菜色,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前吃饭。
自从沈三千死讯传来落阳后,这是沈家庄园第一次有那么热闹场景。
大夫人肯定是这座中最为唏嘘感慨的人物,有句话叫世事无常,只有亲身体会过一些事情之后,才能明白跌宕起伏的深刻感觉。
沈家从半个月前的大起大落,到现在的一家子人能热热闹闹地坐在这里吃饭聊天,其中的辛酸无言又能跟谁述说呢?
楚瞬召还是笑容灿烂且毫无城府地和沈初夏拌着嘴,沈初夏这不断往楚瞬召碗里吃饭,若非他那头格外醒目的白发,所有人都会把他们三人当成真正的兄妹,
大夫人的其他姐妹此时也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脸上的愧疚依旧难以消散,仿佛先前提出要离开庄园的人并不是她们。
她虽然不知道留下她们是明智还是糊涂的选择,但好歹她们姐妹一场也不忍心看着她们漂泊在外,加上现在有楚瞬召这根主心骨,魏靖死后的产业都悉数回到她们的手中,商行再也不会出现像过去一样的巨大漏账,也算是一切都回到沈三千离开落阳前的正道上。
至于坐在楚瞬召左手边的冷艳女人,让大夫人不免心神忌惮,尤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若有似无的杀气,绝非寻常女子身上能有,还有那些被楚瞬召调入商行的无名之人用样让她不敢小觑。
她担心破坏她和楚瞬召两人之间的信任,也就没有派人去调查那些人的下落,反正他们怎么看都像是亡命之徒,若非与楚瞬召之间有裙带关系,她是绝不会让这些浑身杀气的家伙进入商行。
他们跟魏靖这样肯忍能玩阴地人不同,魏靖若非被楚瞬召逼到无路可走,绝不会跟他们撕破面皮。
至于这些来路不明的狂徒们,只要楚瞬召一声令下,他们什么人都敢去杀,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幸好自己一开始没有刁难过这个孩子,现在她总算是体会到那种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的感觉。
大夫人笑意盈盈得举起酒杯,直接了当道:“今天是我们沈家的家宴,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说,就是从今天起,以后沈家大小事务都交给唐煌做主,我这个老婆子正好也退下来享清福了。”
在座所有人都也料到楚瞬召迟早会接过家主位置的事情,但脸上的震惊还是难以掩盖。
他们现在跟楚瞬召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跟他作对实际上就是跟整个沈家作对,再然后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即便像高氏这样从他进来沈家以后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看的女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板着脸,尤其她听大夫人说要他搬进沈三千过去的书房住的时候,也只能无奈一笑,笑容里更多的是对他接过家族担子的感激。
听闻此言,楚瞬召没有如何喜出望外,只有嘴角那恰到好处的平静微笑。
大夫人说道:“以后你就住老爷以前的那个院子,一会我让下人替你收拾一下房间,把你的东西都送到老爷以前的书房里。”
楚瞬召忍不住道:“大娘,让我住那里,会不会有些逾越了吧?”
大夫人摇头道:“不知道花语她们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院子里面有一口锁龙井,传说里面镇压着一具神龙,偶尔会传出牛鸣的声音,井水有陈香味,和皇宫里面那口扶龙井相互对应,处于占北朝南之位。”
“大娘的意思是?”
“如今你是沈家的家主,自然也该住在这个院子里,我不需要你做像老爷年轻时那样日进斗金的富商大枭,我要以锁龙井里的龙气养一身王气,做一个让外人看见你便心生敬畏的英雄豪杰,即便是赵家皇室的人都不敢触犯我们家族的底线!”
楚瞬召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大夫人面带笑意,接着说道:唐煌,在落阳里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姑娘,让我们这几个老婆子气给你说媒去。”
楚瞬召有些发怔,沈花语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他立刻心领神会,笑道:“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想法,这件事可以缓一缓,平日里有姐姐妹妹陪着我,日子过得挺自在的。”
平时里性格温柔的沈初夏听了她的话后脸庞羞红,低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孙夫人像是看出了女儿三人之间的小动作,忍俊不禁道:“花语,别总是缠着你哥搞小动作,耽误了他娶妻生子,小心我先把你先嫁出去。”
“呜呜,娘亲不要我了,我是没人要的可怜孩子了。”
沈花语这妮子也不管不顾,一把抱住楚瞬召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惹得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
“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何赖在这里不跟我们走了,虽然在落阳这里比在胤国危险得多,但至少你是自由的。”
姜棠用只有楚瞬召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楚瞬召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满脸笑意道:“知我者,姜棠也。”
“但他们终究不是你的亲人,说不定要承担身为你亲人的代价。”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瞬召一愣。
姜棠没有解释什么,喝下楚瞬召倒给她的那杯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
唐国,青莲剑宗。
最近剑宗里面的小师叔有点不太高兴,因为六师兄和七师姐下山了,剑宗里面能陪他说话的人也没几个了。
作为青莲剑宗年轻一辈实力最强的两人,七师姐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他要好好休修炼剑法,切勿偷懒摸鱼,反正七师姐性子木讷,讲出来的道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样,偏偏自己还很喜欢听,连那些师傅师伯也也说不过她,不过小师叔还是很舍不得六师兄离开剑宗,也舍不得性子跳脱的六师兄离开。
师傅跟他说了,两位师兄师姐下山是要代表他们青楼剑宗去落阳参加武道大举,若是他们两人当中一人可以夺魁的话,前途可就是不可限量了。
听师傅师伯们的语气,好像这次的武道大举十分重要,非去不可才行。
他们还跟自己说,若是十年后自己的剑术也有六师兄那么厉害,他们青莲剑宗就派人他去参加下一届的武道大举。
但他还是很不高兴,躺在那块宗门后山的大青石上,枕着那柄六师兄亲自为他打“柳白”,神色郁闷地往额头贴了一片树叶。
一位青衫剑客由东南而来,腰间悬着一把纤细长剑,背着一把裹着白布的剑,口里叼着根从河畔拔起的草根,麻鞋上都沾满了泥巴,轻轻哼着一曲被他从小唱到大的烧饼歌。
此人一边高歌拍掌助兴一番,可谓是百无聊赖,半点都看不出他就是被誉为当代青莲剑宗扛鼎之人的李独樽。
李独樽和师妹李遥遥辞别了师兄师傅后,便下山一路往北而走,出唐国跨浙汉入庆国,两人去参加那十年一度的武道大举。
“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鬓边丝,红云飞了半边天,伸手摸姐脑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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